抱猫抱猫

荒芜春天里想要亲吻你。

[法加]天使消逝后

行为艺术家法x哑巴少年加加

Summary:虚假的梦、朦胧的电影镜头以及荒诞戏剧。

        

灰蓝色天空弥漫着轻薄的雾气,渺远的景物模糊不清,只显出一圈朦胧的轮廓。

马修在这样寒气未退的早晨里行走着,手提一盏马灯,脚步缓慢,偶尔还像发呆似的伫立许久。耳边偶尔响起两声鸟雀的鸣叫,没有人打扰催促,他就这样散漫地走着,任由露水粘湿他的衣摆裤腿。

而在城市里,清晨都足够热闹了,一份份报纸被按时派发,数不清的铅字连缀成句,排列成版,在先生们抖搂下飘动,描述着新鲜的或是老生常谈之事。

其中报道了一位艺术家的死亡。

弗朗西斯,城市里极富盛名的画家,更贴切地说,他是个疯子,痴迷行为艺术的疯子。他像是游走在世人以外,让癫狂和热爱把自己燃烧殆尽。

他的画作色彩张扬,怪诞却极具生命力。他给最后一副作品取名叫Ouvrir,画面中是身材枯瘦,面容憔悴的男人,他正在用银制餐刀剖开自己的腹部。这分明是极痛苦的事,男人的表情却是欢愉的。

那就是弗朗西斯给自己安排好的结局。他在深夜里用弯弯的瘦月亮勾入肚腹,鲜血顺着他的手掌嘀嗒满地——好似女人的分娩,不过结果背道而驰。

弗朗西斯蜷缩在地板上,在四月份的潮湿空气里,用死亡回忆着母亲温暖的子宫。

他闭上眼睛沉入黑暗,还未享受够安宁便被阳光亲吻了眼皮。在睁眼那一刻,弗朗西斯从夜晚这条曲折的产道滑脱,他在重获新生后看到的却不是医生,而是一个有着柔软金发的少年。

马修把弗朗西斯扶起来,这个奇怪的男人一直看着他,让他有些不自在。

“这是哪儿?”弗朗西斯隔着衬衫摸上自己的小腹,没有粘腻的血液,也没有凸起的疤痕,鼻尖嗅到的淡淡腥气来自于泥土和草地。

马修指指自己的喉咙,张嘴发出几声气音,示意自己无法说话。

弗朗西斯无可奈何地笑了笑,把手搭在马修肩上,用近似哄骗的语气说道:“那请你收留我一阵子好吗?我现在是个无处可去的可怜人。”

马修在思考时会皱起眉头,认真又可爱,最后他点点头,牵起弗朗西斯的手穿行在田野上。

弗朗西斯看得懂手语,他喜欢马修在交流时的双手,修长的手指好似翻飞的蝴蝶。大概是因为马修无法说话,两人相处的日子总是沉默居多,像是每个如期而至的早晨一样安静。

这是南部的小村庄,没有娱乐报刊,没有太多新鲜事,弗朗西斯的消遣就是和马修去巡查橄榄树,穿梭薰衣草田还有与天空对视。他偶尔会在半梦半醒时出现错觉,脊背发痒,一些轻盈的物质被缓缓抽离,腹部被冰凉金属紧贴,最后在剧痛中回神。

马修会拥抱惊魂未定的他,拍拍他的肩背。在弗朗西斯看来,马修是全然纯洁的,懵懂的,也许早在睁眼那一刻,弗朗西斯已然无可救药地爱上他。

他们在橄榄树下接吻,薄雾无法为他们搭建屏障,而天空静静看着不说话,他们滚在草地上,赤裸的身躯叠着身躯,滚烫的皮肉贴着皮肉,将对方当作世上唯一的真实。

马修总坐在门前发呆,思绪跨越了千百万年的尘埃,试图了解化石和琥珀里包裹着的故事,就像了解弗朗西斯那样,捏造亿万种可能来忽视对方的绝口不提。

纵使马修有再丰富的想象力,也无法想到,弗朗西斯的过往早在夜里切腹自尽,等不到日出就匆匆消散,变成报纸上的只言片语。

马修是孤独的缄默者,弗朗西斯是野鬼幽魂,他们的爱情虚假而绝望,是上帝疏忽之下的美梦泡影。

这一切都不重要。当阳光穿过马修的金发,会投射出深深浅浅的影子,弗朗西斯无法抓住投影,却能亲吻马修柔软的发丝。

而在城市里,教堂后的枯树上,乌鸦从一个枝丫跳到了另一个枝丫。

EN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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